花季(陸)花徑-1
這夜博人睡得很熟,嘉凌卻因為懷著複雜的心情而無法入睡,天才微亮就悄悄起身。
看著博人的睡容,湧起微微的罪惡感,覺得自己年紀稍長卻佔了對方便宜,心裡滿是抱歉,幫他把被子蓋了緊實後就離開了。
拉著收拾好的行李,走到在門口時又忍不住停下腳步回望,本來以為將自己封印在這個小小的閣樓,不和外界接觸的這段時間,終會完成做自己一張EP的夢想,努力到最後夢想是失敗了,但意外的留下好多回憶。
住了快一年仍然空曠寒冷的小房間,和博人初次相見時就互相留下糟糕的印象,好長一段時間嘉凌總是躲著,而博人也沒正眼瞧過她。
但不記得何時開始,她不再需要啃著冰冷的麵包邊配冷水,還有為了一閃即逝的靈感,她常深夜彈琴唱歌,即使戴上耳機壓低嗓音,老房子也遮擋不了多少聲響,博人卻對這些噪音多有容忍,未曾抱怨過。
博人這樣善待她這個無用的姊姊已經很感謝,就算常被他的無心之舉戳得心動不已,也不敢有過非分之想,怎樣都沒料到在離開前一天吃掉人家,除了抱歉,其實還覺得有點滿足。
寒流未退,客廳異常清冷,但身上似乎還有對方的體溫,算起來也不是太虛度。
雖然到最後還是失敗,但至少這段時間她努力過了,未來成為普通的上班族將不再有這些際遇了吧。
她嘆口氣,轉頭舉步就撞進博人懷裡,差點向後摔了大跤,還是博人手腳快,一把將她撈了回來。
「嚇死,你怎麼會在這裡!」明明沒見到這傢伙走出房門,到底他是從哪裡冒出來的?
「妳要去哪裡?」博人臉色陰沉。
「回家啊,不就跟你說了嗎?」
兩人又同時開口,對話回到前一晚的狀態,簡直鬼打牆。
博人俐落卸下她手上所有的行李,強硬的將她按在沙發上,靠得很近說著:「難道妳不想知道他們怎麼把妳玩弄於股掌間嗎?」
嘉凌看到那堆竊聽器時又驚又怒,總算明白博人說她「被栽贓」是什麼意思。
「那天我們找到這些後就想告訴妳,但妳一現身就說要走……」博人嘆氣。
嘉凌陷入震驚中:「這些東西什麼時候裝的?我沒帶人來過家裡啊!」這段時間只有力和進來屋子過,但嘉凌全程視線都沒離開過他,一路死盯著,他不可能有機會去安裝這些東西。
「腦子不好使沒關係,妳不要勉強自己想那麽難的事情。」博人對嘉凌不再保持冷冰冰的距離,但嘴上嗆她,又同時伸出手輕柔的把嘉凌垂下的瀏海撥回耳後,手口不同調讓她有點不知所措。
為了轉移尷尬,她連忙起身把竊聽器一把掃進袋子:「這些垃圾我都丟一丟算了,看了討厭。」
博人嘆氣,早就知道嘉凌把全部的智商都用在寫歌上,卻沒料到真能遲鈍至此。
博人輕巧的把整袋竊聽器提走:「妳思考的結果就是把證物扔掉?就說妳腦子不好別亂來。」
被這樣嗆得無法回嘴,嘉凌衝進房裡暴怒摔枕頭不夠,又把整包衛生紙砸在地上出氣。
但是博人說的很有道理,既然知道這些遭遇都是被設計的結果,現下她是想證明自己清白,還是要反將一軍讓力和不能翻身?或者要找方法擺脫大車的陰影,讓自己未來都能盡情的創作?
雖然憤憤不平,她還是忍著找力和理論的衝動,讓健志把監聽器裝回去了。